秩序與渾沌的「人性」交界：談電影《玻璃城堡》無雷觀後感

 

官方劇情簡介：

最浪漫的生存之道、最刺激的流浪人生，擁有彼此就是無價的幸福。改編真人真事回憶錄，全球狂賣3百萬冊暢銷書（原著小說《玻璃城堡》），大銀幕溫馨呈現。影后布麗拉爾森、娜歐蜜華茲、伍迪哈里遜主演。 

珍奈特沃爾斯（布麗拉爾森 飾）與兄弟姊妹從小過著遊牧民族般的生活，她的酗酒爸爸（伍迪哈里遜 飾）和藝術家媽媽（娜歐蜜華茲 飾）教導他們異於常人的生活方式，雖然生活貧苦、老是挨餓，卻總要他們擁抱自然、勇於作夢，爸爸甚至誇口承諾以後要為沃爾斯一家蓋座玻璃城堡，過上好日子。但沃爾斯小孩們漸漸長大才瞭解，只有遠離家庭，他們才能朝著夢想邁進，找尋自己想要的人生。 

不能選擇家庭，卻可以選擇人生。 

珍奈特有個博學多聞但酗酒成性的爸爸，還有浪漫主義卻樂觀過頭的媽媽，一家生活與眾不同，為了躲避爸爸想像中的「FBI」追捕，一家人總是漏夜搬家，隨處而居，他們有時直接睡在沙漠，有時窩在垃圾堆過夜，但爸媽總是教他們要無所畏懼、擁抱生命，獨特的教養和人生哲學讓珍奈特和姊姊、弟弟妹妹從小就得自力更生，為家計煩惱，日子過得三餐不繼，他們仍得假裝生活是一場華麗的冒險。 

但爸爸老是偷走家用買酒，還會發酒瘋，媽媽則是不願工作，沉溺於藝術家的自由生活，沃爾斯孩子們看清了家境窮苦的現實，也清楚爸爸的所有承諾終究會落得一場空，他們決定出走，為自己而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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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白地說，這部片與其說是歡樂溫暖的劇情片，或許更該說是「動作片」。典型動作片會讓你膽戰心驚，不過這種感覺多半是來自「物理上」的刺激。本片則在「心理上」不斷地刺激大家，不停的攪動觀影者的情緒。片頭就告訴大家的「本故事為真人真事」，讓大家的情緒感受更是直接且鮮明。短短兩個多小時，我們不意外會感到憤怒、鬆一口氣、詫異、生氣、懷疑。但同時夾雜著一些希望、溫暖、樂觀、挑戰與成長。就像洗三溫暖一樣，故事把「動作」動到讀者的情緒上了。

辯證的世界觀裡認為，兩個對立的特質是必須一起存在的，若任何一者消失，另一者的存在便失去了意義。當我們的世界沒有「醜」的事物時，其實「美」的概念也就不需要存在了。根基於這樣的觀點，世上或許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。善與不善的兩面，不僅在不同人身上出現，更是不停在同一個人的人生劇本裡交錯出現。

歸類是我們的天性，但是，人並不是物理現象，要替人歸類真是困難極了。當我們不自覺想把某個人歸類為「壞人」時，卻又看到他良善的一面。當我們看到小孩們試著自力更生、走出新人生的同時，卻也變得世故。這樣的「煥然一新」卻使人感覺十分複雜。

本片除了呈現小孩成長的掙扎之外，其實「家庭」的動力也是另一切入的重點。在這種爸爸、媽媽教養下的孩子，以及手足之間的相似與相異；乃至於往上一代，看到爺爺、奶奶對於父親的生命形塑，都促使我們在面對人性這道難題時，變得更加謙卑。

或許，最後我們都得練習理解一件事：我們都只是凡人啊！就算是一路扶持拉拔我們長大，看起來牢不可破的父母也是。他們有他們的脆弱，有他們身為人的缺陷。不要忘記，父母也有他們的童年，也有他們的父母，也有他們在成長路上的掙扎。

跳脫好與壞的框架，這部片提供了很多素材，讓我們練習重新認識一個，並且看到許多身為人就有的矛盾與衝突。我們會看到一個人「身不由己」、「不由自主」，也會看到他的「自由意志」、「自立自強」。

以主角的父親為例，當我們看到酗酒的父親而憤怒不已時，別只停留在憤怒而已，帶著那股感受與能量後，不妨試著同理地站在父親的角度，看看他眼裡看到的世界，看看他成長歷程走過的路。我們或許才能說自己比較懂他了。確實，只有使用「無條件」的心態，我們才有可能認識一個人多更多更多。

正如主角父親所言：「火焰存在於秩序與渾沌的交界」。其實，人性何嘗不也如此，難以被歸類。有時，它是帶給我們溫暖的力量，有時，它卻使人片體鱗傷。但，正也是破壞與殘缺，使我們終能找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力量與勇氣。玻璃城堡聽起來脆弱萬分，但這個脆弱與不堪或許正也是它最珍貴的地方。